“票据贴现利率一周内跳涨了9%，而且从11月15日开始，上海地区15家银行停止了票据贴现。”盛志诚在钢贸企业QQ群里打出这样一段话。群里一阵躁动。“接下来要过紧日子了。”某成员回复道。
盛志诚建立了五个QQ聊天群，有1300多名成员。“通过群，全国各地钢贸企业的情况基本一目了然。”盛志诚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
据监测，票据贴现平均利率从2009年5月最低的1.38%上升到目前的4.18%。此次央行9日内两次宣布上调存款准备金率之前，钢贸企业群里就已经感受到银根趋紧。
盛志诚介绍，银行承兑汇票贴现业务，对于银行而言，就是拿手中的资金为票据持有人贴现。
这种业务基本上是零风险，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只要银行手中有钱，一般不会拒绝类似业务。贴现利率是银行手头流动性的风向标，贴现率越高，表明银行贴现意愿越低；反之，表明银行贴现意愿较高。而钢贸等流通领域企业对银根收紧极为敏感。
“票据贴现利率上浮且很多家银行停办这项业务，与年底银行贷款额度有限有关。但我觉得，这更是一个银根收紧的信号”，盛志诚说。
在一栋简陋的居民楼里，一层楼面聚集了几十家年流通量在3万-10万吨的小型钢贸企业。钢信贸易就是其中一员。
“以前我们可以通过低息贴现票据来运作钢材流转，很划算。但现在贴现率提高了，甚至停办了，我们的钢材流转速度大幅放缓。资金少了，钢材价格又比较高，我们也在观望。”钢信贸易销售经理尤鸣对中国证券报记者表示。
另外一家年流通量在10万吨左右的小型钢贸商，对于越来越难借的钱只有一个反应：“这生意做不下去了。”
以前，如果钢贸企业向银行申请半年期贷款，不仅很难获批，而且利率一般要上浮15%，申请票据融资则容易得多。即便贴现利率有的已经上升到了5%，但比起5.56%的一年期贷款利率来说，还是较低的。因此，票据融资是钢贸企业最常用的短期融资手段之一。
正是由于票据融资的上述特点，在货币政策宽松、银行放贷动力强时，票据融资往往是增长最快的。2009年1月人民币新增贷款创出1.62万亿元天量时，票据融资在新增贷款中的占比高达38.51%。而货币政策趋于收紧时，由于票据融资要挤占贷款额度，息差比贷款小，因此会最先被银行压缩。
“与往年压缩票据业务不同的是，今年的紧缩是全面性的”，一家贷款中介负责人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他说，目前沪上的房地产开发贷款、个人住房按揭贷款等常规性业务，不少已经处于停滞状态。
如果说“钱难借”只是让钢贸企业主们感到眼下的生意难做，那么对“缺钱”的预期则直接捆住了企业主们的手脚。
按照钢贸行业惯例，11月中旬，很多钢贸企业就开始囤货了。但今年的11月都快过完了，大家还没有动作。
“这是个不好的迹象。一方面大家都兑现库存还贷款，另一方面则因为钢价高和担心未来资金紧缺不敢贸然增加库存。因为一旦市场资金面紧张，终端需求就会大幅萎缩，到时候钢材就会砸在自己手上。”盛志诚有些担忧。
他分析，按照目前整个钢铁流通行业的融资流转能力来看，短期内不会一下子觉得缺钱，但宏观政策收紧就像悬在头上的大棒，让大家的中期预期难以乐观。
“我们每天都在密切关注宏观政策变化。就目前的通胀和流动性问题来看，紧缩可能才刚刚开始。准备金率提高了，加息应该不远了”，盛志诚19日下午对中国证券报记者说。当天晚上，央行宣布再次提高存款准备金率。
经过11月初以来的持续上涨，国内钢价水平已是年内高点。不过，政策收紧预期和担忧情绪开始影响市场。上周，上海现货市场获利套现意愿强烈，多数钢材品种价格出现不同幅度的回落。
“没有流动资金，我们能做什么呢？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吧。”尤鸣有点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