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圣路易斯联储主席詹姆斯·布拉德日前建议缩减第二轮量化宽松政策规模,并择机释放收紧信号;达拉斯联储主席理查德·费舍尔同时也表示目前再也找不到“支持进一步注入流动性的理由”。同为身兼美联储理事的这两位高层的言论,让人对美联储的“觉悟”深为期待。不过,少数高层的言论并不能代表美联储的意见。在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和副主席叶伦等核心决策人物近一个月的讲话中,丝毫未见“收紧”的字眼。
年初以来,中东北非局势动荡,原油和食品价格飙升,加上日本发生核泄漏事故,不仅令新兴市场国家忙于应对亮起黄灯的通胀,欧洲央行也为抑制通胀于4月7日宣布加息。然而,美联储却出奇地对全球性通胀保持缄默,称通胀水平依旧“温和”,并保持当前货币政策不变。
事实上,美国目前的总体经济并不要求持续的超宽松政策。自2009年下半年以来,美国经济是美、日、欧各大经济体中复苏表现最好的。2010年末美国实体经济规模已经超过危机前水平,正式步入扩张周期,2011年更有望实现3%以上的增长率。此外,美国的物价水平也在上扬。2011年2月,美国消费者物价指数达到2.1%,超过长期以来美联储的政策目标。可是,美联储以就业率和个人消费支出价格水平仍然偏低为由,继续维持零利率和推行量化宽松政策。美联储认为,高失业率和低产能利用率,将会制约物价水平的上涨。
从历史上来看,每一次高油价都会刺激美国通胀率大幅上升,最后不得不加息应对。尤其令人记忆犹新的,是2006年到2008年油价的持续上升促使美联储加息动作不断,提前刺破了美国房地产市场的泡沫,引发全球性金融危机。而这一次,美联储如此“淡定”面对高油价,底气何在?
美联储的这番淡定,可能与伯南克的判断不无关系。伯南克曾在论文中说,历史上每次石油价格的大涨均会引起央行过度实施货币紧缩政策,而后者才是经济随之陷入衰退的真正原因。因此,美联储的货币政策不应该对高油价做出过度反应,以免“超调”。
除此之外,美联储逆流而上、坚定推进量化宽松政策还隐含着更深层次原因:其一,弱化美元的国际货币责任,力促美元贬值。一方面,力推美国出口和实体经济的回归,重塑美国竞争力;另一方面,通过美元贬值和通货膨胀,将美国庞大的财政赤字和对外债务“货币化”。“我们的美元,你们的问题”,为了国内利益,美国可以无视国际社会的利益诉求。其二,继续掩盖房地产市场泡沫化后的漏洞。10多年来,美国依靠房产泡沫融资支撑的消费信贷累计10万亿美元以上,房价下跌使其成为潜藏于金融体系的隐性坏账,实际额远超次级抵押贷款所暴露的规模。因此,“美元印钞机”无法停止,否则可能再陷巨额坏账陆续暴露的恶性循环。其三,针对竞争对手的战略举措。低利率和量化宽松政策,促使泛滥的美元投向新兴市场和大宗商品领域,推高新兴市场的通胀和资产泡沫。目前紧张的中东北非局势,与此并非毫无联系。美国实际上是在利用美元霸权将风险转嫁他国,从而达到利己的目的。